“嗯？哪有？”

正想着自己第一次发现傅加淳有在书里价钱的习惯，谈珺宪还记得她当时迷糊的样子，透着几分俏皮。

“嘿嘿，我这是随手的，要是没钱花了可以从书里拿嘛。”

“哦，你这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哇，哥哥好厉害！简直是出口成章！”

“少来了，这都是什么毛病，万一哪天在书里加了个重要的东西，又一着急找不见了怎么办？”

“哦。”

被自己一声教训，傅加淳撅了撅嘴却是不以为意，反正下次她还是照样这么干。

久而久之，谈珺宪不仅不会说她，只会惯着她。

曾经老严就说过，加加的小毛病却是他自己惯出来的，哪里有半分如兄如父的样子。

可是谈珺宪的心里就喜欢自己惯着她，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抱着自己笑眯眯的可爱样，连世界都圆满了一般。

“珺宪？珺宪？”

不知道自己每每要这样提醒他多少次，只是当阿若叫了两声没见他回神后，径自端着桌上的碗碟放回厨房，却是传来一阵破碎声。

“砰啪！”

“怎么了？”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谈珺宪环顾一圈，待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道低声后，才赶紧冲了进去。

“阿若你没事吧？”

望着地上的碎片和狼藉，谈珺宪扶着阿若赶紧离开。

“我刚才不小心脚下打滑，顾不上拿碟子，先赶紧扶着料理台，才稳住身子的。”

抬头蹙眉解释一句，谈珺宪听着她的话连声自责。

“都是我不好，我该照顾你的。”

“没，没事，可能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连地上有水都不知道。”

原本解释的话，却是在落地后一瞬间的尴尬，这厨房地上为什么会有水，只能问一问一直在厨房忙活的谈珺宪了。

一想到自己说来说去还是说到了谈珺宪的错处，阿若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了。

“你坐好别动，我来收拾。”

稳稳地按着阿若的肩膀，谈珺宪不再多问的起身，来来回回将餐桌和厨房都收拾了干净，就连地上都用烘干的拖把来回擦得反光。

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言不发般动作的阿若，两手摸着才三个月大的小腹，低垂着眉眼半晌无声。

“我去扔了垃圾，这里面都是碎瓷片还是早点扔了放心。”

已经穿好了大衣打声招呼出门的谈珺宪却是避开了阿若的眼神，彼此都清楚，自责是什么意思。

“呼……”

扔完垃圾在小区里的长椅上坐着抽烟，烟圈一层层的飘出，烟头忽明忽暗的亮着，谈珺宪每次进出都要问一问门口的保安有没有自己的信或者快递，可每一次都是徒劳。

手里的一根细烟抽完，谈珺宪还觉得不够，只是再去某口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两天抽了一整包的烟。

“哥哥，你不许抽烟。”

以前的他有傅加淳管着，每次自己抽烟的时候，她都捂着自己的鼻子拉着自己撒娇，每次听着她的声音，别说不让抽烟了，就是别让呼吸都可以。

谈珺宪承认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跟傅加淳上床，或者心里永远都埋怨她跟欧北辰之间的事情，但却没办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不爱傅加淳，或者说不再爱傅加淳。

这是世上，没人比他更爱傅加淳，就是欧北辰比不过。

“加加，你是真的一封信都没给我回，还是你一封信都没看见？”

谈珺宪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欧北辰不会轻易的让傅加淳知道自己的消息，自己的一切，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只是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在他头顶上，有一扇窗户前正站着一道人影，将他的一切都看的清楚。

阿若带着一身冷气阖上窗，忽而明白了一件事，谈珺宪说会要这个孩子，也会让孩子过上正常的有父母的家庭，但未必自己就是孩子的母亲。

“如果他带着孩子跟加加在一起呢？”

阿若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小心眼的猜忌，明明她曾说过只要谈珺宪的人在身边，即使没有心，心里也没有爱她一点点都无妨。

可到头来，她骗的了谈珺宪，却骗不了自己。

深夜里，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阿若听见房门一阵轻响，谈珺宪已经回来，却是去了另一个房间休息，自从他们那一夜之后，别说在一起上床睡觉了，就是连拉手都不曾。

更遑论是亲吻和搂抱。

阿若曾在多少个夜里想偷偷摸摸的去看谈珺宪，却发现他的房门竟然是紧锁的，而他的手机更是上着密码，从来都不离身。

“谈珺宪，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会爱我了吗？那如果是这样，我绝对不会给你孩子，绝对不会，我宁可让他跟着我一个人生活，过着没有父亲的日子，但也绝对不会欺骗他。”

沉沉的黑夜里，阿若流着泪，将酸涩咽下，将美好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