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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沾染第96节(2 / 2)


  “江总和老板是什么关系呀?”齐健盯着他修长的背影,实在是忍不住问,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由不得他不多想。

  “肯定是有关系的。”卢思佳悄悄说,“你知道吗?久恒上亿的技术,直接免费给了我,虽然说签了对赌,但是我们这公司……”至少就现在而言,是绝对不值这个价格的。

  陈鹤轩脸色有些不好看,捏扁了手里的啤酒罐子。

  他回国其实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明霜。

  明霜对他很好,虽然没有任何过界举动,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以慢慢打动她。直到他看到刚才那个男人,从房间出来时身上还没消褪的暧昧气息,都是成年人了,都懂那是什么意思。

  倘若要争,他不可能争得过江槐。大多男人在江槐面前都会有压力,他方方面面都太完美了。

  明霜在实验室泡了一整天。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

  她换了睡裙,披散着头发走了出来,拿吹风吹干,又边拿梳子刮着,明霜很少在家洗头发,都是去专门的店找发型师,她毛手毛脚,脾气又坏,一下扯断了自己几根头发。

  楼上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透出一缕昏黄的灯光。

  男人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

  “我以为你睡了呢。”明霜抬眸看他,不阴不阳地说,“今天没我,你应该睡得挺香的吧。”这几天江槐不再和她一起睡,虽然两人房间就挨着,明霜这段时间工作又忙,憋了一肚子无名火无处发泄。

  不是他自己自荐枕席,说晚上要陪她的,现在这算个什么?欲擒故纵?

  江槐在家穿得简单随意,不如在外遮掩得那么严。大半锁骨,喉结和脖颈都明晃晃露着,皮肤在月光下白得耀眼,如玉般完美无瑕。明霜视线上下一扫,心里暗骂他不守男德,可惜她工作太累了,今天实在没力气再去折腾他。

  “没睡,在等你回来。”江槐轻声说,接过了她手里吹风和梳子,很自觉地服侍她。

  他纤长冰凉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而过的感觉很是舒服,明霜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朝后他的怀里靠了靠——有些像被顺毛舒服了的猫咪。

  她某些地方确实很像猫咪。

  等她一头微卷的长发都干透时,明霜已经合眼沉沉睡了过去,她睫毛天生卷翘,淡淡的月光下,一张脸瓷白瓷白的,双颊天生带一点婴儿肥,便显出了几分睁着眼时没有的天真。

  江槐凝着她,他在她脸上找着十八岁的明霜的模样,同样找着这缺失的六年里,她的变化。

  他俯首,唇拂过她的唇畔——这里,今天吻了他,这副雪白的贝齿,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江槐记得她给他带来的所有体验,他照单全收,只要是她给的,他都喜欢,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

  六年过去了,他对她病态的爱似乎不但没有半点减退,反而发酵得更加厉害。

  这些年,江槐反反复复梦见那一天。明霜说,根本没爱过他,一切都是假的。

  即使到如今,他也逃离不了这个梦魇,午夜梦回依旧会梦到——六年前,十八岁的明霜看向他时冰冷又美丽的眼睛。

  明霜不爱他,可是,那不影响他爱明霜。

  明霜留在他身边就好。

  江槐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他这样的人,是无法奢望太多。

  六年后,她依旧这样明媚又灿烂,火给带来温暖和光热,却也可以毫不留情地灼伤人。

  江槐把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给她掖好被子,明霜梦里皱起眉,捏住他的手指,他在明霜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亲了亲她耳尖,然后很温柔耐心地一点点抽出了自己手指。

  以后他们结婚了,他每天都会这样叫她起床,哄她入睡。

  他看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这是他少年时代畅想过无所次的画卷。

  他们有一个家,两人一直在一起,他会耐心细致地照顾明霜,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所有事情,承担起责任来。

  江槐关上门,回到客厅,手机屏幕亮起,是江如枞的电话。

  “得愿以偿的感觉如何?”

  江槐没做声。

  “你莫非还打算这样瞒她一辈子?”江如枞说,“江槐,我劝你理智一点。”

  江槐不是不理智的人,但他在对于明霜的问题上,他疯狂到经常让江如枞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你其实根本没失忆吧,我知道。”江如枞淡淡说,“你这样的性格,死了都不可能失忆。”

  江槐是心性极坚定的人,对于痛苦,他不但不会逃避,反而会在内心不断咀嚼重复来反复折磨自己,以让自己记住这种痛苦。

  因为想逃避痛苦所以产生了心因性失忆?这事能发生在江槐身上?江如枞觉得很可笑,稍微了解一下他过往的人,都会知道,不可能。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配合江槐。

  江槐看着窗外,男人神情冷淡,眉宇间有淡淡的厌倦,“不用一辈子,我活不了那么久。”

  “死前和她在一起就好了。”他说,“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江如枞沉默了,“别那么悲观,你身体没问题的。”

  江槐无所谓一笑,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他记得,十八岁时,和明霜一起出去旅行,在一个村落,神婆便说他是短寿之相。他自己也时常有这样的预感,不过不在意。

  只是偶尔会想,某天,倘若他真的死了,她那双漂亮的眼,会不会为他流下哪怕一滴眼泪。

  应该是不会的。他也不希望她哭。

  江如枞顿了片刻,“江槐。你知道被她发现的后果会如何吧,假设你要装,那只能装到底了。”

  明霜最讨厌别人骗她,也确实如此,江槐垂着眼,想起几个月前,刚回国的明霜是如何对他的。他也想起了那个叫安以的男人,他不介意明霜如何对他,不等于他不介意那个男人。

  明霜以前觉得他不乖,不听话,但是他现在都可以做到了,那她自然也不会再需要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