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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切,谁稀罕?”搓搓袖子,巴不得不看那只花孔雀的长均立在门边,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动筷子随意吃了几口,罗止行才看到苏遇南一脸诡异笑容地盯着他,细细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他又找块手帕擦干净嘴角,只等到苏遇南都快憋不住了,才慢吞吞开口。“传流言的事情,罗叔指定是找到了你,你还在这装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我知道你身上那些流言都是假的,那也是你主动去传的啊。老实交代,一向洁身自好的罗止行,干嘛要传这种艳色流言,是不是看上了那姑娘?”脸上的笑容没有减少分毫,苏遇南凑近他几分。

  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罗止行嫌弃地擦手,“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那我们这朋友也就没必要做了。”

  “真是无趣。”翻出一个白眼,苏遇南叉着腿坐得毫无形象,与对面的罗止行形成鲜明对比,“谁稀罕和你做朋友,再说了,我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倒出一杯温热的酒,罗止行仰头灌下,看着脚下的风景。其实苏遇南说得不错,这里能感受到人群的热闹欢快,却又偏偏隔开一片孤寂,楼上楼下,自成两种风情。“今日陆琇来求我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父亲。”

  原本已半躺下去的人重新直起背,顺着罗止行的目光看下去,苏遇南也给自己倒出一杯酒。“你接近陆家,为的是他们的军权。”

  “我在那一瞬间想,如果我父亲和陆琇一样更顾及家人,将那劳什子军队全交出去,我应当也不是现在这样了。”两人各说各话,竟也能聊下去,罗止行又为自己倒一杯酒,眼角窜上些绯红。

  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苏遇南劈手夺来酒瓶,一向没个正形的人严肃几分,“我一直想不通,你这些年来经营结交各方势力,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瞬间敛下睫毛,罗止行转着手中的空酒杯。“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以前以为你是想要自己夺得那个位置,可我观你行为,又觉得不太像。我懒得去自己想,罗止行,我为你做事也有两三年了,你这次于我透个底可好?”

  猛然抬起眼,月光恰在此时落在他脸上,照出一半清风霁月的面庞,另一半隐在暗处,却多了些阴晦。“谁要那个位子,我只是要那个位子上的人狠狠摔下来!我要这腐朽朝堂的尸位素餐之人,全部摔下来!”

  双目瞬间放大,苏遇南看着他的面容,他依旧噙着一抹浅笑,仿佛说得是清风明月的少年心事。

  “倘若你怕了,也可至此不再帮我。”眼睛微微眯起,罗止行添上些许逼迫之意,捏着酒杯的指尖用力。

  静默片刻,苏遇南突然笑开,将夺来的酒瓶倾倒,为他添满一杯。“这般好玩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我这这种人最爱看热闹了,也最爱撕毁别人的面皮,你又不是不知道。”

  身躯微微放松,罗止行重新舒展坐好,他已然清楚了苏遇南的支持。将酒一饮而尽,罗止行倒扣酒杯笑起来,“那我现在,有件事想请你做。”

  立马把脸皱成一团,苏遇南在椅子上瘫好,“我怀疑你刚才又是装可怜,又是诉衷肠,都是想骗我为你做事。说说吧,这次这般费劲的开口,是多难的一件啊?”

  “我隐约记得,你培养出的一个姑娘,进宫做了妃子。”

  没有人知道,这般正常的一句话,却让混不吝的苏公子心头一颤。借着饮酒掩去一时失神,苏遇南拿斜眼看他,“你问这做甚?”

  捻动指尖,罗止行毫不知他的心情,“我想要她出手,救陆蒺藜。只是这个丫头性子倔又脾气差,要想顺利带她出来,还是有些费劲的。”

  详细说了自己的打算,罗止行一转头,却只看到苏遇南双目放空地喝酒,“我说了半天,你听到了吗?”

  “诶呀知道了,那个陆蒺藜很难搞嘛。放心,会给你办妥的。”不耐烦地坐起来,苏遇南看到他倒扣着的酒杯,突然发了火,“你还喝不喝酒,不喝快走,每次来都没好事!”

  说完似乎还真来了气,苏遇南直接推他出门,“快走,爷发酒疯了!”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门口的长均听到了动静,连忙走过来拉住险些被推到的罗止行,高声骂道。

  压根没打算理他,转头关上门,苏遇南重新举起酒杯。

  “算了。”拉住还不罢休的长均,罗止行扫平衣领上的褶皱,先行下楼,“他一向这般放荡不羁,也不是第一次把我赶出来了。话都说完了,走吧。”

  狠狠瞪了那紧关的门一眼,长均才很快追上罗止行的步子。

  离去的步伐倒是没什么人拦,走到了自家马车前,罗止行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喧闹嘈杂的人群,心中突然升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陆蒺藜知道了自己在利用她,那个莽撞的丫头会怎么做?

  来往寻欢的人们笑闹一片,或沉醉在酒中,或沉迷在美人中的醉汉们,没一人留意到街道尽头的马车又远远离去。

  翌日,退了朝的程定回到重英殿,如常批阅着奏折。半刻钟后,却在一份奏折面前停了下来。看了两三遍,程定才冷冷一笑,“当初敢驳朕的面子,如今为了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然又求到朕的面前,还真当朕的官没人做吗?”

  如常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李公公没有被寻问,自然也是不敢回答。

  “不过他的才能,倒也是朕现在需要的。”合上奏折,程定转动几下扳指,“李公公,你昨日说止行真的与那女子举止亲密?”

  “是。”勾着腰,李公公如实回道。

  揉着自己的额头,程定想起另一个人,“那陆琇呢?”

  “回府后就闭门谢客,据说急病攻心,卧床不起,还不准人探视。”语气依旧不带起伏,李公公低头回答。

  不过一个妇人,竟能牵扯这么多人,真是可笑。压下心底的不悦,程定开口吩咐,“去把那陆蒺藜带来。”

  立马毫不迟疑地动身,刚迈动步子,李公公又突然被叫住。

  “对了,南婕妤的病情还不见好,再遣太医去看。”想起最近新宠的一个妃子,程定又嘱咐道。

  转身应了,李公公飞速出了重英殿,先交代了一个小太监去找太医,才亲自动身朝着关押陆蒺藜的地方走去。

  牢房昏暗,辨不清楚具体时间。陆蒺藜面对着墙坐,指尖在墙面上划动,仿佛是在写什么字。她昨夜整夜未眠,重生归来,竟是第一次静下心完整梳理了一遍前世。突然听到了响动,陆蒺藜缩回手指,扭头望去,正是前来的李公公。

  “陆小姐,跟咱家走一趟吧,陛下要见你。”

  顺从地站起身,陆蒺藜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出来跟在了李公公身后。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配合,李公公不免扭头看了眼她的表情,却也什么都没说,只管带路。

  没人看得出,牢房中的那面墙,陆蒺藜用手指写满了无形的五个大字,“谋定而后动。”

  “陛下,人带到了。”重新回到重英殿内,李公公复完命就又在一旁站好。空荡荡的大殿中,只有地上那一个跪着的娇小身躯。

  第11章 婕妤

  “你叫陆蒺藜,是吧。”威严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程定俯视着那个胆大妄为的女子,她身形颤抖,像是被昨天的遭遇吓傻了。

  将身子伏得更低,陆蒺藜昨夜可是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许能解决她面前的困局。“回陛下,民女是叫陆蒺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