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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2)


  “你!”险些没有保持住自己的风度,宁思远的胸膛剧烈起伏,半晌说不出话。

  压根不在意他这样,罗止行淡淡笑开,“而且你相信我,我也是有这个本事的。我父母双亡,这么多年踽踽独行,终于有一人走到了我心里。若是我让她连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的话,我还喜欢她做什么?”

  “你就不怕她这样,终究给自己惹来祸端?”

  “我相信她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一定是事出有因,况且我既然支持她做了,就有的是手段给她兜底。多谢宁大人今日的劝告,在下领教了。”轻轻颔首,罗止行低头看向书,已然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宁思远还想多说什么,就见罗杰站到了自己面前。“宁大人,请吧。”

  “……国公爷,好自为之。”再多说都没了必要,宁思远甩袖起身,径直离去。

  而罗止行也是在他离开的瞬间扔下书,眉头紧锁,烦躁地转着手中的茶杯。听到了罗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才放下茶杯。“明日一早,备车去将军府。”

  浑然不知罗止行已经知晓一切的陆蒺藜,正欢快地招呼着汪烁,“你衣服都换好啦,坐下吃饭吧。”

  “今日之事,多谢陆小姐。”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礼,汪烁与她相隔甚远地坐下。

  不愧是前礼部尚书的儿子,陆蒺藜无声耸耸肩,示意丫鬟把碗筷给他备好,自己则转身去取了一张地契给他,“这是你家旧宅的地契,我刚刚买来,还给你吧。”

  立时嘴唇都抖动了起来,汪烁努力控制着双手平稳地将那纸接过来,这是在父亲病重后,自己为了筹钱卖出去的,可父亲还是没有救回来。颤抖着双唇,他定定看向陆蒺藜,“你到底为何帮我?”

  夹起一口新烤的鱼送入口中,险些烫坏了她的舌头,陆蒺藜灌下一杯凉茶才说道:“你爹爹当年被罢官,是受了诬陷。如今张家倒台了,礼部缺人,你不觉得自己有望重回朝堂吗?”

  “你知道我爹是受了诬陷,可皇上又不知道。”

  “无妨,皇上很快就会知道了。”摆着手,陆蒺藜又夹来一口酥肉,“最多三日,宁大人就会帮你父亲洗清冤屈,保举你上朝堂。我只希望到时候,汪公子能记得,是谁救了你。”

  手指跳了几下,汪烁放下了筷子,“我不会再上朝堂的,更不会进什么礼部。”

  “别呀,当懦夫多没意思。你应该重振你父亲当年的风采,为当年你家受的屈辱出口气呀!”咧着嘴调侃一句,却不见有人回话,陆蒺藜这才放下舀汤的手,认真看向汪烁。

  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一直挺着的脊背,到现在倒有了弯折的样子。汪烁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张地契,不知在想些什么。

  陡然从天之骄子的地位落下来,尝尽人间疾苦,确实够能磨人心性。陆蒺藜看透他突然爆发出来的颓废,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

  “我帮你,是因为你值得。”

  与天籁无异的声音,落入了他耳中,在昏暗的心里砸出一束光,就和她今日破门而入的场景一样。汪烁木然地仰起头,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虽然我总嘲笑你是泥菩萨,但你做的是对的。你有自己的风骨,也有你的学识。这段时间你或许真的很难,但从来不会改变你的本质。我也笃信你会成为一个好官,你从来没有丢掉你的能力。”

  绞尽脑汁地学着老妈子一样安慰他半天,陆蒺藜撑着自己的下巴,“总之就是,你得继续往前走啊。”

  “我曾经学什么东西都很快,这双手握着笔的的时候,写出来的文章无人不称赞。”张开自己的手掌,那里不知何时都起了茧子,汪烁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只看着陆蒺藜一人。

  心脏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漠地传来,“许久前,我也是个温暖的人。”

  “啊?”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陆蒺藜有些茫然,他这番感叹是什么意思,想通了还是没有,自己果然不擅长安慰人啊。

  没等陆蒺藜琢磨清楚,汪烁就站了起来,将地契收回了自己手中。“收了这份地契,我就算是应下了陆小姐的要求。往后无论你想做什么,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这,这就算是收买成功了?她还准备了好多利诱的方法呢,甚至连美人都准备好了,结果答应的就这么爽快?就像是一个一直倒霉的人不相信自己捡到钱一样,陆蒺藜呆楞地点点头,“好……”

  一顿饭至此之后,就再也没人说话,直到最后吃完回了自己房中,陆蒺藜还有些晕乎。她这算不算,已经改变前世的事情了?那所谓的命运,到底又变了没有?仰面躺在床上,陆蒺藜刚翻了个身,就沉沉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快醒醒!”

  叫喊伴随着摇晃,逼得陆蒺藜迅速醒过来,这一觉睡得极沉,仿佛是刚刚才闭上眼,可现在就是阳光正盛的清晨了。擦着嘴角的口水,她半睁着眼睛望向青荇,“怎么了?”

  “国公来了,已经等在门口了。”

  第39章 追查

  见她坐了起来,青荇松开她的肩膀,转身去拿衣服。

  只有陆蒺藜还迷迷糊糊地嘟囔,“来就来嘛,吵我睡觉,不过就是一个国公……止行?”

  终于意识到是谁,陆蒺藜立马瞪大眼睛,毫不手软地捏一把自己的大腿,痛没了瞌睡。龇牙咧嘴地从床上跳起来,边穿着衣服边往梳妆台前坐,“他怎么突然来了?现在什么时候?”

  “现在已经不早啦。往日小姐都是自己醒的,近日奴婢以为你也会早早醒来,没想到却耽误了。”手指飞快地挽着发髻,青荇有些歉疚地回道。

  这哪里是她的错,只是也奇怪,怎么就突然睡得那么沉。见青荇帮自己挽好了头发,陆蒺藜随手拿起一个簪子戴了上去,连脸都顾不得多擦一把就匆忙跑出来。

  “止行!”一拉开门,果然见到他负手站着,陆蒺藜蹦跳着靠近,笑嘻嘻地要去拉他的衣袖。

  静静看着她的动作,罗止行嘴角微沉,并不主动搭话。

  “我们去前院吧。”想到自己房中现在的一片混乱,陆蒺藜摆手示意青荇留下收拾,自己挽着罗止行的袖子往前走。

  “止行,我觉得我最近都瘦了好多,你看,这衣服都有些松了,过几日你陪我去买衣服好吗?”

  “还有啊,我想着我也该学学女红,给你做一个香囊,你可喜欢?”

  一路唠叨,也不见他回半句,陆蒺藜终于沮丧地低着头,“止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每次只知道装可怜搪塞人,偏偏对她还心狠不起来,罗止行一时又气又无奈,只好带着她在前面的凉亭里坐下,“你方才说你要给我做一个香囊,我可记下了,休想赖账。”

  “不会的!”讨好地扯扯他的袖子,陆蒺藜露出招牌的乖巧笑容。

  可是罗止行这一次,却并没有让她就这么混过去的打算,“昨天晚上,宁思远来找我了。”

  “他,他来找你做什么啊?”心虚地耸着肩膀,陆蒺藜低下头,心中却是大叫一声不好。她本以为宁思远顶多是来找自己的麻烦,可是为何去直接找罗止行了,难道把这几日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顺着她低头的动作,罗止行看着她的侧脸,已经消了肿,可还是有着印子。心中愈发有些生气,“他说,你在他的身边安插了探子,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