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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娘子,为为夫放一盏花灯吧(1 / 2)

第72章 娘子,为为夫放一盏花灯吧

是一盏灯,红纸莲花琉璃灯,丝线络住四个边角,用一根竹子提着。

流芳有些讶然,说:“你刚才偷人家的?”

“嘘――”容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刚才不是死死地盯着这灯看?”

“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他一手拉下她的雪帽,任凭一头青丝如流泉泻落,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发带给她把头发束在脑后。

“什么时候重要吗?重要的是找到了!”说罢执起她的另一只手,一同走上了灯桥。桥上挂满了各式花灯,亮如白昼,她看着他的侧脸,十几天不见,他有些消瘦了,她的心一动,不禁问:“决堤的事解决了吗?”

他从经过的卖花女的花篮中拿起一枝海棠放到鼻端嗅嗅,笑着付了银子,“你记不记得当初我插在你发鬓上的那朵海棠?”

“你的身体,无甚大碍了吗?”她问。

月挂中天,人潮渐散。

“我本不喜欢海棠,不知为什么,也许就是那一回,把花插你头上之后,才觉得这花原来也这般好看。”

“你明日还要赶回陵南是不是?”

“这花真香,明日让人在王府也种上几丛。”

“容遇――”

下了灯桥,他把她带到灯桥下的河边。

“在陵州,元宵这一天,妻子都要为丈夫放一盏灯,顾六,莫非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流芳看见那一河的灯火,和许多在岸边放灯的女子,不禁笑了,蹲下身子解开灯上的绳子,缓缓把灯放入水中,说:“哪有人这么主动地要别人为他放灯的?我的王爷,想为你放灯的女子多的是呢!”

容遇看着那盏灯渐渐远去,“顾六,你一直就是这样想我的吗?我的心毫无遮拦,谁想进来谁想出去都那般自由?”

容遇转过头来望着她,黑眸幽深,眼眸中只有璀璨明灯映照着的她落落寡欢的脸庞,“你从不过问我的事,也不在意我身边有什么女人,我到了陵南十几天,你心安理得了十几天。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假装关心我?你对我如何,”他的目光落在水中朦胧的月影上,“我看得一清二楚。”

水自以为月在它的身边,殊不知那只是幻影,真正的月亮高悬夜空,距离十万八千丈之远。

流芳万万想不到他说出口的竟是这样的一番话,顿时愣住在那里。

“我,假装,关心你?”重复了这句话,心底竟有钝钝的痛。

她望着他的眼里尽是气恼和委屈,刚想说什么,却一眼瞥见穿着一身紫色衣裙的傅青蓠向他们走来,眼波温柔流转地望着他,说:“煜,不是说只等一会儿吗?怎么这么久,我连披风都没有带……”然后才对流芳欠身施了一礼,目光却仍停留在容遇身上。

容遇眉头轻蹙,解下自己的狐毛围巾,圈到傅青蓠的颈上。

前面有辆马车在等候着,驾车的人是久违了的容青。

“原来,”流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是虚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王爷公务缠身,元宵之夜还要跑连场,真是好精力得很。本王妃也冷了,乏了,若是再不走王爷岂不是要把衣服都脱下来怜香惜玉?王爷,妾身不敢扰了你的兴致,先行告退。对了,盛安大街上有一摊卖饼的,味道好,人人争抢,王爷与傅姑娘不妨一试!”

说罢,姿态潇洒地走向容青的马车,还不忘记一把捋下发上的金丝发带随意委弃于地上,把一头青丝尽塞于雪帽之中。

容遇脸色一沉,正要拦住她,傅青蓠一手拉住他,看着他摇了摇头。她上前几步拾起地上的金丝发带交到他手上,轻声说道:“煜,怎么我越来越觉得你是自讨苦吃?”

容遇只是握紧了手中丝带,望着辄辄远去的马车苦笑不语。

流芳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被气得不轻,不然从来不会失眠的她竟然会一闭上眼就想起容遇给傅青蓠系上围巾的情景?

那女人,二话不说就把他霸占了,还把她爱穿的紫色抢了过去。高手啊,无须过招便已占尽风光。不像江楚儿,虽是大小姐脾气,但是单纯娇憨,备受冷落之后终于浪子回头痛改前非,不再做那不切实际的王妃大梦。

说到底,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乎了。假关心?她也希望自己如此。

心里的翳闷无法消除,一大清早的吃过早饭她就顶着两个熊猫眼跑到厨房去,平时包饺子什么的都有丫鬟婆子给她打下手,基本上她就是指指点点的主儿。

可是今天她把人都赶到外面,只留了萱儿一人。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和着面,萱儿叫了她两声她都浑然不知,直到手中的面稠的搅不动了,她才停了手。

“王妃,今早林敞说,五日后的龙母庙祭祀已经准备好了。还有,江姑娘的丫鬟吵着要回守备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