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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 2)

  再不甘心也只得暗自承认。

  你看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庞瑛望着远处喜笑颜开的国子监众人,冷道:不就是赢了前半局么?

  我们要输得起。乔岳淡淡道:他们晓得布局协同, 且用数字为线索串联,这一点就比我们强。

  一个小书生, 能以兵法之精华用到蹴鞠赛场上,这份儿活络善谋的心思,自己还真比不上。

  庞瑛看乔岳张口闭口皆是夸赞, 不屑哼道:眼下还有半局呢,我定不会脚下留情,免得千户灭自己威风!

  乔岳没曾想还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不由扬唇道:成,我拭目以待。

  赛场另一边,贺之漾正眉飞色舞的叭叭叭讲述自己方才的辉煌战绩,冷不防肩膀被人轻按住。

  正讲至兴头的贺之漾诧异抬头,看到贺之济面无表情站在自己身畔。

  贺之漾笑得灿烂:大哥,你方才看到我投球了么?

  他也知台下坐着自家人,难免存着张扬的心思。

  眼看着自己势头盖过锦衣卫,想必家里人也能扬眉吐气。

  贺之漾眼眸发亮,盼着大哥能夸他几句。

  可贺之济的眉眼丝毫没沾染贺之漾的喜悦,只略点点头,沉声道:你随我来。

  说罢也不理会贺之漾,抬步走向长廊尽头。

  贺之漾摸摸后脑勺,随着哥哥走过去。

  贺之济在偏僻处站定,看向弟弟,压低眉眼开门见山:怎么?我看你很想赢?

  一句话,立刻激得贺之漾心头情绪翻涌,他咬牙笑了声:不然呢?我若不想赢,难道是来锻炼身子骨的?

  全国子监那么努力,日夜不寐,磕碰得身上都是伤,不就是想赢一场么?

  可哥哥轻飘飘的站在这里质问,好像他们想赢,是件不合时宜之事!

  比起贺之漾的气势汹汹,贺之济语气很冷淡:赢也要看时机,时机不对,进则是输,退则是赢。

  贺之漾胸口起伏,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穿越前,他尊贵的,最懂审时度势的父亲大人似乎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呢。

  贺之漾已经不想久留,抬步便要离去:下一局快开球了,您若不是来道喜的,请恕弟弟没时间奉陪。

  一阵冷风卷过,吹得贺之漾短衫猎猎作响。

  站住!贺之济看向弟弟背影,冷声斥道:谁准你这么没规矩!你不在高台上,自然瞧不到陛下的面色!

  本是场和谐轻松的赛事,硬是被贺之漾以一己之力踢出了你死我活的气势。

  陛下若记在心里,对弟弟的仕途百害无一利。

  我贺之漾是输是赢,为何要看别人的眼色?贺之漾转身,掀眸冷道:技高一筹!赢,赢得光明正大!技不如人!输,输得心服口服!

  明明是简单的道理,为何做起来难得要命?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放肆!贺之济眸底暗了几分,皱眉看向弟弟,半晌才叹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考虑周全。

  难道长大了,就要赢得卑躬屈膝?输得小心翼翼?贺之漾脸上闪过讥讽的笑意,轻声道:哥,你是想把我变成像你这般的大人么?对不住啊,弟弟没本事,这辈子也做不来了!

  这句话激得贺之济身形一晃,俊朗的面色倏然暗淡下去。

  贺之漾转过头不去看他,大步离开,再不停留。

  贺之济动动唇角,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罢了,弟弟终究不是他,再说让弟弟成为他很好么?

  谨小慎微,处处思虑,结果到头来连自己真正想要的,都在一次次权衡利弊中隐没。

  走廊尽头,乔岳沉默伫立。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亦能听出贺之漾情绪起伏,语气透着隐隐的恣肆不甘。

  那些话久久回荡在他耳畔。

  似乎是他从未思考过的,从未妄想过的,抑或又是深深隐藏在心中,被刻意遗忘直到褪色的向往

  皆被那道声音毫无顾忌的呐喊出来。

  乔岳握拳,果然如自己所说,贺之漾性格外露,生性不羁,在朝廷中定然讨不到好。

  而他,只需作壁上观,想必很快就能看到贺之漾处处碰壁的场景吧。

  贺之漾面色不善走出来,眸光恰好和乔岳对上。

  乔岳?贺之漾有些意外地皱皱眉,也不知方才的话乔岳听到了多少,他眉尖堆起嚣张,冷道:就算你听见了也无所谓,是男人,就别他妈的指望我们会让你!

  少年的双眸无垢无忧,如他身后难得一见的湛蓝天色。

  在压抑逼仄的京城冬日,云开雾霁的天色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

  乔岳轻扯唇角,望着贺之漾身影渐行渐远。

  既然生了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那自己便冷眼旁观他多撞几次罢了。

  冯境正咕嘟嘟抱着水壶喝水,看贺之漾气势汹汹走出来,不由一怔道:漾哥,怎的了?

  他方才看乔岳也尾随漾哥而去,又看贺之漾脸色这么臭,难道是两个人又起了争执?

  无事。贺之漾拍拍他肩头,神色平静:好好休整,赢了他们,我们去吃炙肉。

  侍卫挥旗,下半局比赛再次开始。

  发球,越位,贴地横扫。

  长传,扣球,见招拆招。

  明眼人皆能看出,下半场比赛节奏加快,不论是国子监还是锦衣卫,出招皆迅猛激烈,攻势很猛。

  贺之漾依旧一身朱衣,背后的金线在阳光直射下格外显眼,但人却不再像上一局那般张扬轻狂,眉眼压低,全身如蓄势待发的箭,绷得很紧。

  锦衣卫拼了命和他多次交锋,皆丝毫没讨到便宜。

  攻守不断变换,乔岳亦毫不客气,几次贴身围攻,仗着身形优势逼得贺之漾收手。

  看台上的人为国子监捏把汗,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全身心认真投入,甚至暗暗期待国子监赢到最后。

  乔指挥使在看台上冷眼看着儿子左右突击汗湿衣衫,不由微微眯起眼眸。

  一场蹴鞠赛而已,谁准他在众人面前展露情绪和锐气的?

  这般易于被挑动,如何沉稳行事?

  场上,乔岳迎着日头眯起双眸,和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起,毫不保留的卯足劲儿去抢球,毫无顾忌的去狂奔围堵。

  本以为也许只有在战场,自己才会全力以赴。

  结果只是一场小小的蹴鞠赛。

  无关名利,无关权势。

  然而奔跑时,似乎世界都被他们踩在脚下。

  蹴球在少年脚下传递跃动,终于,在日头下划出强劲的弧线,拂枝跃柳,射/入球门。

  一球定输赢,下半场,国子监再次险胜。

  全场安静瞬间,终于陷入沸腾。

  我没有看错?真的没看错?天啊,竟然是国子监胜了锦衣卫?这些小书生身手太让人叫绝了。

  身手倒是在其次,你没看到他们的衣裳,那才是花心思呢,我看啊,国子监这次夺魁是凭借智取

  哎只是这样一来,锦衣卫的脸面又该置于何地